第一章?陨落与温柔 (第1/2页)

    第一章?第一节｜夺冠与失格

    傅昭然篇

    冰面上，我抬起右腿，划出训练时反覆校正过的角度与线条。那是我早已背熟的节奏，身T知道该怎麽做，连心跳都学会了配合，直到腿与地面形成完美的一百八十度直线。我的身T彷佛违背了重力法则，在高速滑行中依然保持着令人屏息的优雅姿态，冰刀如刀锋，在冰面上划出一道完美的弧线。

    现场评述员的声音穿透场馆，激昂而克制：「这记燕式滑行近乎完美！延展线条乾净俐落，几乎找不到任何晃动，太JiNg彩了！」

    「她就像一只准备展翅的天鹅，完美的线条、近乎静止的稳定滑行！」评述员的声音在场馆内激动响起，像是为这段滑行赋予了诗意的注解。

    我收回那条腿，身T在瞬间蓄积起爆发X的力量。下一秒，我腾空而起，在空中如陀螺般旋转：一圈、两圈、三圈。时间彷佛静止，数千双眼睛都凝视着我在空中舞蹈的模样。

    「四周跳！她真的挑战了四周跳！」评述员几乎是吼出声音。「空中旋转轴线极其稳定，这需要的是胆识，更是长年积累的控制力！」

    落地瞬间，冰刀与冰面摩擦出一声清脆的响声。我稳稳地站住了，没有任何摇晃，就像那惊心动魄的数秒只是一场被雕刻过的梦。

    整套动作行云流水，从诗意的滑行到爆发力十足的腾空，我把古典芭蕾的优雅和现代TC的力量，全部融进了这片洁白的冰面上。

    「这是芭蕾舞者的身T控制！」评述员接着喊出来，语气里是难以克制的赞叹。「从古典的优雅到现代跳跃的爆发力??这就是艺术与极限的结合！」

    「无懈可击??这是一场艺术与极限的结合。各位观众，今晚，我们可能正在见证历史。」

    完成最後一个高难度跳跃後，全场掌声像浪一样涌过来的时候，我知道自己赢了。

    我站在冰场中央，还在调整呼x1，双腿发酸，脑中却只剩下那句话：这次，我没有失误！我知道，我赢了！

    摄影机的红点对准我，闪光灯一闪一闪地打在我脸上，像是在问我：「你是不是很幸福？」

    我笑了。

    那是训练过无数次的笑容，熟练到不需要思考，早就不需要镜子确认。我知道它完美、刚好、不多一分真心。

    站上颁奖台时，我看到场边爸爸的身影。他终於来了。不是整场，只是在宣布冠军那一刻才出现。他穿着订制西装，笑容完美，像为了媒T镜头特训过一样。我看着他，脑中却一片空白。那些我摔倒时的时刻，他在哪里？他挥手，给了我一个赞赏的眼神，然後低头接了一通电话。

    我看着他侧脸，心想，嗯，这就是赢的样子吧。

    那一秒，我差点以为自己真的赢了。

    两小时後，我坐在控制室里，手机还亮着，那则讯息就躺在萤幕中央。

    Evelyn，你的药检显示违规成分，初步结果不合格。你的冠军资格被取消。

    我没动。空气像是被冻住了，耳边还能听见外头传来媒T催促的声音，有人在门外喊我名字，但我只听见自己心脏一下一下地重击。

    我的队医、教练、协会代表全都挤进来，讲着一些我听不进去的话。什麽申诉程序、技术误差、样本复验??我只听见一个意思：我不是冠军了。

    为什麽会这样，我昨晚只喝了一杯啤酒，没理由会不通过药检的。正在胡思乱想的时候，门忽然被推开，我爸走进来。

    他没开口骂我。他先扫了所有人一眼，然後盯住我。他的声音不大，但句句清楚。

    「昭昭，你做了什麽好事？」

    没有人敢接话，我只看到我爸失望的表情和我手指指节泛白的颤抖。

    我笑了一下，抬头看他。

    「我只是犯了一个错，有什麽大不了吗？难道你人生从来没试过犯错吗？」

    他脸sE变了，但没再说什麽，只冷冷丢下一句：

    「媒T那边我会处理，但你这几年的努力全部白费了。」

    然後，他转身走了。

    我还坐在原地，手慢慢松开，手机啪一声掉到地上。我的喉咙突然好痛，好像被什麽东西卡住了一样。

    我没有哭。从头到尾，都没有。

    回到家，我换下礼服，走进更衣间。

    整柜的奖牌被排列得一丝不乱，每一个旁边都贴着标签，标记着年份和b赛地点，下面还有我由小到大穿过的所有滑冰鞋。

    我站在那里，没有想太多，只是弯下腰，cH0U出第一个鞋盒。

    然後按了墙上的服务铃。

    nV管家推门进来，一如既往沉着。她看着我，又看了那些鞋，没有问。

    「把它们处理掉吧。」我说。

    语气轻到像在问：今天的天气。

    她没说话，只轻轻点头，开始收拾。我把最後一双从柜子里拿出来，那是我十岁生日那年，爸爸送的。第一双订制鞋，粉白sE，鞋面还绣着我的名字缩写。

    我低头m0了m0那双鞋的鞋头，像m0一段已经乾掉的童年。然後递给她。

    「全丢掉。不要捐，也不要回收。我不想再看到有人穿它们。」

    「是的，小姐。」

    我走到yAn台，看着司机把那些袋子放进後车厢，然後一声不响地开走。

    我不是冲动。我只是很清楚，我以後不会再滑冰了。

    既然你们想看我跌倒？那我就先把整个台给拆了吧！

    第一章?第二节｜在她不曾注意的角落

    顾以谦篇

    这天，回到公司大门时，门口已经挤满了记者。

    长枪短Pa0全都对准入口，闪光灯像冰冷的刀子，刺得人睁不开眼。

    「傅昭然对药检有什麽解释？」「傅昭然因药检不合格，被褫夺金牌资格，星铸有什麽回应？」

    声音此起彼落，像嗅到血的狼群，b得人透不过气。

    我背着吉他，从人群边缘走过去。没有一个镜头对准我，没有人喊我的名字。我就像是空气，透明到没有存在感。

    我看着大门前的公司发言人冷静应对：「关於Evelyn小姐的药检，目前只是初步结果，并非最终结论。她一向严格自律，公司对她的清白深具信心。希望媒T朋友不要过度揣测，等待协会的正式公告。」

    话音一落，记者却更兴奋了，SiSi咬住「药检」二个字不放。「这是否等於承认使用禁药？」

    那一刻，我心里忽然升起一GU冲动，想冲上前，替她喊一句「她不会那样的！」

    可是我的脚像被铅锤绑住，半步也动不了。我很清楚，这里不是我的位置。我没有资格，也没有力量。即便我喊破喉咙，也不会有人听见。

    回到练习室，我把自己塞进最不起眼的角落，手里攥着琴谱，却一个音都没有弹。

    隔壁几个助理凑在一起，手机萤幕闪个不停，语气里满是抑不住的